【我是个超级大弱智没注意到刚才只发了一半,所以删了发完整的,不好意思!】
*流仙
杀手边缘人设定
非常个人趣味的产物,也许不适合任何人观看
流川枫会受伤,但不致命。通常,他身上的血是敌人的血,流川的所有敌人都会在寿终正寝前变成死人,正因如此,仙道彰夸他是做这一行的好苗子。
仙道彰是这一行的高手,三年来,他手把手地教流川如何精准快速地切开人的喉咙,或者一枪打进心脏。他捡到流川时,流川只有十五岁,小的像一团尚未长开的黑色毛绒球,如同被母亲抛弃的小猫那样窝在垃圾桶旁边舔伤口。因为一份薯条,他被体型几乎三倍于他的肥硕的快餐店老板追打至此,面对着仙道的目光,却仍不露出畏惧。仙道彰给了他一个用工作换取食物和更多东西的机会,从此他不必再风餐露宿,很快长得更高更结实,美玉无瑕的脸乍一看像在富贵人家出生的贵公子,唯有眉宇间透露着凌厉与寒气,像手中那把出鞘即见血的刀。
流川脱胎换骨,唯有一个习惯保留下来,他仍然像猫一样擅长忍受痛苦,即使受伤也一声不吭,直到血从白色的衬衫中透出来,被仙道看在眼里。仙道给他包扎伤口,两人躲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吐出白气,雾从唯一透着亮光的天窗散出去,仙道向外看的时候被那光刺痛了眼睛,摇了摇头。
“还好现在是冬天,如果在夏天,伤口溃烂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去医院了。流川,下次受伤一定要告诉我。”
“我们不可以去医院吗?”
仙道微笑,仍然像教流川杀人那样耐心地同他解释:“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很多事不能做,如果做了,就更容易死掉了。不过,你涉猎还不算深,如果想上岸,依然还有机会。有没有考虑过做模特?那天我路过商场,感觉海报上的明星并没有你好看。”
流川摇摇头,只当仙道是在开玩笑。仙道彰虽然是顶尖的杀手,却不像同行一样阴郁,总在不同的场合找寻乐趣,甚至提着装尸块的袋子下楼碰见邻居打招呼,流川做不到这点。对他来说,工作就是工作,一旦认准要做的事情,眼中便只有这一个目标,道中任何艰难险阻,都会被他碾碎踏过去,哪怕付出血的代价。
他没法回答,仙道便继续为他包扎,用棉签清理伤口上的灰尘,涂抹酒精,再用绷带包好,流川在心里承认,确实比他自己做的好,但仍要嘴硬地说:“我自己也可以包扎,下次让我来。”
仙道回答:最好不要有下次,买这些东西会花我的钱……喂,你不要打我!
流川虽然比仙道小五岁,却并未把仙道当作恩师或者前辈看待。仙道捡到他便让他和自己在同一张床上睡,混淆了很多本该界限分明的东西。如今流川接近成年,连衣服也可以穿同样的大小,站起来已经有超过仙道的势头。因此他不曾把自己当作小孩,他要和仙道一样熟练地杀人,还要比他做得更好。
仙道像摸猫一样去揉他的头发,流川没好气地拍开,对方倒也没生气,微笑着把东西收回医疗箱。
“看样子你伤得不重,那我就放心了。”
“当然。”
“要下雨了。”
仙道说话时,依然带着平静的笑意。
“我得快一点,雨天是杀人的好机会,要抓住机会啊,流川。”
仙道彰雨夜归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回到新的出租屋,流川在他脸上看见了尚未干涸的血迹。据仙道所说,在他尚未涉猎此行当的时候,他的发型相当招摇,但做了杀手之后必须低调,只能迫不得已他舍弃了真爱多年的发胶,将头发放下来,变成了今天这样平凡的样子。
“有得必有失。”仙道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还疼吗,我们可以去私人诊所。”
“不疼。”
流川点着钞票,发现钱少了很多,递给仙道一个充满疑惑的眼神。对方也露出一个惊讶的眼神,眼睛睁大,表情十分无辜,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倒像是偷吃汉堡沾上酱汁的无辜小孩。
“怎么回事呀——”仙道凑上来跟流川一起查看,年纪小的人露出一个有些愤怒的眼神,他们早有默契,仙道知道流川没说出来的怨言:你这白痴,干了活还没收到该有的钱!
“真伤脑筋,那样的话就只能多干一票了。”
“不要你去做。”流川推开仙道,去抽屉里面摸出那把磨得很亮的刀。“这次换我去。”
流川需要像仙道那样杀人,一是证明自己捅了那么多块猪肉并非毫无用处,二是他还不甚明白的原因。刚才进门看到满脸是血的仙道,那令他感到莫名的恐惧——哪怕被人追杀的时候,流川也不曾恐惧过。但那样的仙道看起来很像曾经被仙道杀死的人:刀插进脖子上的大动脉,热热的血从喉咙喷出来,然后一动不动,变得僵硬。有必要的话,流川可以去杀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唯独除了仙道。
为了不让仙道沦为这样的惨状,他也可以为此去杀任何一个人。
“等一下,先不要急。”
仙道拦住流川,握紧他的手,示意他把刀交给自己。流川犹豫几秒,有些不快地松手,仙道左手把刀放在身后,两只手做稍息状,然后右手变魔术般的拿出一把小手枪放在手心。
“生日快乐,流川。你成年了,我想,是时候用一点更加高级的东西……”
他把那支崭新的小手枪递给流川,对方一向没有表情起伏的表情露出惊喜的神色。流川拿起手枪左右端详,枪身流畅,小巧又精致,墨色的枪身静静地反射灯光,他被那光芒吸引,将枪抚摸了一次又一次。
“比起枪我更喜欢用刀,因为刀是没有声音的。”仙道评价,端详着流川喜悦的脸。“但枪确实更安全一些,必要的时候,我希望它可以保护你……最好还是用不上的好。”
“会用上的。”
流川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来保护你。
想到这里,他有了一种比成功杀人更甚的喜悦。
按照看手相的理论,仙道的生命线天生就很短,大概活不到二十岁就会早夭。
但仙道早就活过了二十岁。
二十岁刚过去没多久他捡到流川,说不清是否出于纯正好意。他向来喜欢捡小动物养,但个个都活不了多久,而流川看起来正好像一只小猫,他就那样鬼使神差地把流川带走,结果变成了他养的最久的一只小动物。
猫是天生的捕猎者,流川也是。拿到那把枪的不久,仙道试着把手上的任务交给流川,自己则在暗中跟随。他很认真地养猫,养出一条威风凛凛目光凛冽的好猫,这样一条好猫,他是不会让其这么轻易死掉的。
流川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甚至比他想象的更好,开枪时没有一丝犹豫,每一颗子弹都直击心脏,一击毙命。他站在一屋子的死人中间向仙道回望,好像猫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还不错。”仙道跨过尸体走到流川身边,对方像他露出胜利的得意表情。“但是比起我来说……还是差了一些。“
“无聊。“
“想赶上我的话还差得远啊。“
对方切了一声不再理他,三两步跨过尸体,从后门走出去。在寂静的冬夜中,流川握着枪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到底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仙道不得而知。他是杀人的惯犯,倘若换一种职业,也一样有自信做的这么好,但已经走上的路不能回头,仙道也从未忏悔过。干这一行的人从来活不长久,曾经偶然遇到的同行如今都已上了报纸的讣告名单,或者被他亲手杀掉,动物的残酷食物链仿佛在钢筋水泥的社会里再次上演,杀人者恒被杀,这不过是他们这种人的生存之道罢了。
“流川。“
借着路灯的光芒,他擦拭着衣服上的血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到。
“你小时候写过作文吗?将来最想成为的人,你是怎么写的?”
黑头发的青年拼命回忆,勉强挤出一句:“想做运动员。”
仙道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其中深意。“哈哈哈,嗯嗯,确实,是你的话一定很擅长,不然第一次见到我,你怎么跑的那么快?”
黑发青年给了他一个眼刀,仙道装作没看见。两人钻进车内,将车打着,驶入浓重的夜色。
做运动员也不错,流川看起来很适合打篮球,虽然打篮球也有伤病的风险,至少不会在年纪轻轻就死掉。这是仙道好不容易养大的猫,他希望这条猫尽可能活得久一些。
“我说,流川……”
他看向流川的脸,车灯将对方的脸打亮,流川像个得到心仪玩具的小孩那样仔细端详着那把刚刚夺人性命的枪。
“怎么了?”
“我觉得你不像干这一行的,你看你,长手长脚,嗯……倒是很适合打篮球!要不,明天转行试试看,说不定我也可以跟着玩玩,你说,我会不会比你还厉害,哈哈……”
车内被他的笑声淹没,流川在副驾驶上无言地凝视他,满脸都写着那两个字。
“白痴。”
事实上流川并不认为仙道适合做这一行,但他也无法说清仙道究竟适合做什么。下雪的早晨他走出门外铲雪,雪明明应该是固体,放在手里却变成了水。就像仙道一样,你无法对他拥有一个确切的定义,杀人的时候和私下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面目,仿佛冰与水。
为什么当杀手?流川也曾这样问过仙道。
仙道对他微笑:“有的事情没必要搞得那么清楚,流川,你只要知道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就是了。”
“你非常强。”
流川第一次对仙道的实力做出承认,过去无论仙道如何逗他,他都不肯这样回答。仙道足够强的时候,他可以放心地从这个人身上学习一切他需要的事,但如果这样强的人也会死……
“因为我树敌太多了,就这样。如果现在有谁蹲在外面,给我来一枪,假设是霰弹枪好了,砰!我的脑子大概会溅到那边的墙上。唉,那样的话清理起来会很麻烦。”
仙道轻松地回答,好像谈论死如同吃饭喝水一样那么简单。流川第一次发现仙道平静的脸如此可怕,他可以用这张脸谈论别人的死,也可以平静地谈论自己的死。
他不再说话,重新陷入一如既往的沉默。
半夜,流川入睡,梦到仙道被一枪击中头部,脑浆喷到对面的惨状。他从梦中惊醒,摸向旁边的人,皮肤温热,而且完整。他还在那惨状的余震中,略显惊慌地摸遍仙道的脸和肩膀,直到有手扣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流川。”
仙道没来得及开灯,流川已经开口。
“不要死。”
半晌,依旧没有回复。他又重复了一遍,同时将仙道的手扣的更紧,像是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一样。
“睡吧,流川。”
对方抛下这样一句回答,然后回答他的只剩下黑暗和沉默。
仙道小时候很爱看武侠小说,并不羡慕十步杀一人的豪爽,唯独向往剑客隐居后惬意的生活。然而事不遂人愿,他走上了前者的道路。
关于多少人能杀掉自己的事情,仙道并没有准数,只是恍惚间听说自己的赏金很高。在捡到流川前,他接委托如同游戏那样无常,委托状一字拍开,挑到哪个选哪个,因此做了许多相当得罪人的活。过去仙道对此无动于衷,反而觉得相当刺激,他已经做到行业翘楚,需要一些额外的挑战获得一种生活的满足感。一开始用刀,后来用枪,也用绳子和毒,威力巨大的霰弹枪玩过一两次,还是更青睐小巧的手枪……即使现在考虑到流川是新人所以略微收敛,过去的冤魂依然在盯着他,不知道哪天就会找上门。
最近,他总是想到那个关于自己活不过二十岁的预言。有许多被杀的人临死前都会恳求,说无论多少钱都愿意出,仙道不以为然。如果多活一分钟就能要十万美金,那他从二十岁活到现在,岂不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富豪了?
他应该回去找那个算命先生,让他再看一眼。他的手常年摸枪,也许生命线磨掉了,算命先生老眼昏花,没看出他是长命百岁的命格。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出来,步伐轻快地登上桥,在清晨的凌冽寒气中走向日常去的那家超市。就在他将要登上桥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流川昨天说,天气预报今天要下雪,于是他停下脚步,打算回去拿落在家里的帽子。
他转身,赫然发现几个身着黑衣的人立在他的面前。
明天要下大雪了。
昨天晚饭前流川对他说。
流川这几天变得颇为细心,连平时不怎么观看的天气预报都仔仔细细地看着。仙道眼尖,观察到最近柜子上多了几张海外旅游的广告宣传单,流川用来存放报酬的柜子似乎也被打开过。
他叹了口气,流川有时天真到像自己口中的白痴,以为两个罪行累累的杀人犯能轻易逃到国外,过上平静的生活,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如果能这么干,他早就杀了那个喜欢在家里堆金条的富豪,一早带着流川逃到能钓鱼的南方小国去……说起来,那个国家叫什么来着?
“下雪的时候不适合杀人,因为雪会暴露脚印,不过你细心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还记得我教你如何隐藏脚印的方法吗……”
流川点点头,电视里传来玲珑的音乐,仙道顺着声音看过去,小小的电视机被巨大的鲜花铺满,马上就是冬春交际,电视机里如花朵一样娇艳的天气预报播音员提醒大家增添衣物。
认真看着屏幕的流川扭过头,拉过他的手:“租辆车,马上到春天,我们可以去外面转转。”
仙道被他的天真逗笑:“去转转,你不要命了?好啊,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本想说陪你一起死——固然他不觉得自己会那么轻易死掉,但流川一定会追着这个话头问下去,好像一定要抓住他和仙道不可能拥有的未来。猫为什么是这么傻的动物,天真,顽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伸出爪子一顿乱抓,直到抓住眼中的蝴蝶,或者还没抓住就被狮子老虎什么的抓走吃掉,何等不清醒,何等幼稚。
但这是他自己养的猫,物似主人型,他何尝不是一样有过不清醒的时刻。
“我可以……陪你一起把阻拦我们的人杀掉。”
他对流川露出微笑,流川眼里露出一点笑意,将他的手抓的更紧了一些,还很少见地再一次嘱托他注意天气。
“明天下雪,记得戴帽子。”
最后一刻的时候仙道彰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
一栋重新装修过的茶楼,进门处不知谁人所写一副招牌,四个大字天道酬勤挂在那里,灰扑扑的,显然已经挂了很久。仙道踩着一地尸体走过去,血液弄脏了他为初次表演特地买的新皮鞋,然后抬起枪指着苟延残喘的,他第一次见面,而今后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客气地询问:请问,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那人的面目他已经记不清楚,谁会记得自己杀过的人?因为从来记不住人,所以他们不会化作冤魂钻进他的梦里,他一直睡得很安心。
“风水轮流转,早晚你也会死……”
“你看,你从父亲那里继承了这么大的茶楼,而我却没有这种好事,多不公平。”
仙道看向眼前的巨大招牌。
“对所有人都平等的事,也就只有死而已。”
他扣下扳机。
那颗子弹穿过他早已不记得的人的胸膛,飞行了七年,终于回到他的身上。
这便是天道酬勤。
仙道突然觉得有一点可惜,并非是因为他要在此刻迎来自己的结局,有件事他没能说服流川——最好还是换一个行业去做。不然以后无人替他包扎,将会活得没这样轻巧,说不定还会患上职业病,进了养老院无依无靠地被护工殴打。说起来,干这一行的真的能活到进养老院的那一天吗……
他没来得及思考清楚这个问题,冰冷的海水便将他包围。
流川赶到桥上的时候,聚拢在一起的黑色人群已经散去,青色的路面上留下几片干涸的血迹,清晨的雾将一切变得不甚分明。他拿着仙道送的那把小巧而精致的手枪,不知应该对准何方,在寒风中的背影显得四顾无依。探头向桥下望去,仙道早已不知所踪,唯有一处的海水发出略带暗红的颜色。刚才走的太急,撞到了栏杆上,并未注意到手被锋利的铁蒺藜划破。此刻他将手撑在桥边的护栏上,血流出来和护栏黏在一起,抬起来撕心裂肺的痛,这才发现掌心被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他下意识去找仙道,哪怕看见一块衣服的碎片,但回应他的只有那片暗红色的海水。波浪卷着血液向远处翻涌,很快稀释的越来越浅,天边露出微光,太阳即将升起,一切又将是崭新的一天。
流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些什么。仙道教会了他一切,却没教会他如何接受仙道的死,而他今后只能独自学习这些。恍惚间,他罕见地想起在垃圾堆中间生活的日子,没有任何人教他的时候,他不也是一样学会了如何生存吗?没有仙道的日子里,他不仍然像一条充满斗志的猫那样将一切艰辛咬碎,抓住一切活下去吗?
还是有什么不太一样,至少今后,没有人会像仙道那样细心地为他包扎伤口,告诉他碘酒与酒精的区别。他可以像仙道一样把刀捅进任何一个人的脖子里,却无法将刀从已经死掉的人的胸口上拔起来。治好巨大的伤口,这是仙道彰和他都做不到的事情。或许真如仙道所说,有一个平行宇宙,他去当了模特,或者打篮球,甚至当医生,把一切撞得血肉模糊的人缝起来——总之,在那个世界仙道彰和他不会一早死掉,也不用靠着把刀捅到别人的脖子里活下去,会活的比现在更光鲜亮丽,活到寿终正寝的年纪。
或许有这样一个宇宙,仙道依然活着……一定会有的。
流川是彻底的无神论者和唯物主义者,即使有,那个宇宙依然活着的人和他也毫无关系,他不会祈求虚无缥缈的神明,带给他生活的希望。但这至少给了他一点安慰,在别的地方,他会更幸运一些,不用学习如何面对仙道的死亡。
于是他最后望了一眼桥下,在口袋里攥紧了不断流着血的手,沉默地离开。
暗红色的海水依然在翻涌。它离得越来越远,又好像很近,翻涌在他的心中,将漫天飞雪和永远不会到来的春日,一并带向无法到达的天际。
END
always 117
*第一人称叙事
上星期我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一个女生找我告白,我理所当然地拒绝掉了。这本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直到后来我发现那天她找不止一个男生告白过,出于好奇心,我询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回答我,人生苦短,机会需要多抓一些才对,万一哪个就成功了呢?
听了她的回答,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我很喜欢。
“而且,”像是担心我生气似的,她补充道:“你是我在这个学校里见过的最帅的男生,是真的。”
“谢谢你。不过,即使你不这样回答,我也不会生气的,请你放心。”
“像你这样的帅哥脾气这么好真是少见。”她又补充道:“一般来说,长得好看的男生脾气都不会太好,因为社会给予这样的人优待太多了,你不这样觉得吗?”
长得帅和脾气好是否有负相关,这个问题我没有研究过,但她的这句话悄悄留在了我心里。过了几天来到周末的早晨,我从睡梦中被流川叫醒,强行被打断睡眠的感觉很不好,我有种想发火的冲动,但看到流川的脸时我忍住了。其一,流川是一个比我小一岁的不那么懂事的男朋友,我没必要和小朋友计较;其二,长得好看的男生脾气都不会太好,这句话套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流川显然也是刚醒,头发乱的像一团海草,他指指窗外,对面的屋顶落了一层白,原来是下雪了。我有点好笑地问他:“怎么,就为了这种事叫我起来,你作为一个神奈川人没见过下雪吗?难道说你上辈子是非洲小朋友,从来没见过这种天气,那我倒可以原谅你。”
他抬起手,我以为他又要打我,连忙捂住头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同学中有人的发小在湘北上学,在七嘴八舌的交谈中我得知流川似乎是他们学校打架很厉害的一批,打人甚至会见血的那种。我看不出流川是那样的人,因为他打我的时候并不痛。
结果他并没有打我,只是拽着领子让我起床,固执地像考了双百分要爸妈带去游乐园的小孩。
“这是今年第一次下雪,陪我出去。”
“本周的1on1机会已经用完了,你别想强迫我出去陪你打球。”我翻了个身,显然已无睡意,但我要坚持我的底线:“我们约法三章过,我同意你在父母回老家的时候来我家住,条件是你不能随时随地抓我打球。”
“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你住在我家,就要听我的才对。”
流川是个打篮球的天才,但其他方面可以说几乎一窍不通,经常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只能以目杀人。这种时候,我只需继续睡我的觉,留待流川自己一个人在他除了篮球基本就没什么其他东西的大脑中理清其中的逻辑。
“机会不多了。”
“哪里哪里,今天又不是世界末日。”
“我要去国青队集训,为期一个月。”
“那回来就是快二月了……?”
“嗯。”
我翻过身看他,刘海遮住他的眼睛,我竟然从那几根碍事的头发中读出一点失落的情绪。
“挺好的事。”我回答他,“那里会有更多的人陪你一对一,说不定有比我和北泽都厉害的人。但是,如果被打败,你不能像对我一样,把他们挨个上一遍。那方面的技术你学的并没有打篮球那么好,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
一记重拳落在我的背上,差点把我的肺打出去。我非常后悔最后说的那句话,因为流川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技术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差,立刻在我身上验证了一遍。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我说了谎,他的技术早已经进步很多,做那种事的时候和打篮球一样认真怎么可能毫无进步?只是脾气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依然像个稚嫩的国中生。
结果我还是和流川打了七天的一对一篮球练习,到最后一周因为还要应付期末考试,我已经筋疲力尽,流川总用自行车载我回去。我不知道他从哪搞来一辆足够两个身材高大的男高中生一起坐的自行车,当我问他以前的那辆粉红色自行车去哪的时候,他说因为骑得旧了已经扔掉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他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几乎已经和我一样高了,原来两年的时间过得这么快,站在我对面时,他的影子已经快能把我盖在里面。流川有一种固执的小孩脾气,一定是因为在床上我太过谦让与他(说实话,他打人太疼了),致使他对我有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总要做出一些似乎我是他的女朋友的举动。就像现在,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到我的肩膀上,完全不顾一个陵南的三年级学学生穿着湘北的外套有多么奇怪。
天哪,这世界上哪里有身高一米九的女朋友?流川你小子的择偶标准也太离奇了,难怪那么多女生给你写情书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你的眼。
“流川,我有一点渴。”
他把那个红色的保温杯塞在我手里。流川的母亲一定很爱他,所以每次都会给他准备热茶带去练习。红色的杯子很可爱,上面有一只小猫蹲在枫树下面,我不知道流川有多么粗神经才会带去篮球部喝水,据我所知湘北的主力嘴巴都比流川伶俐太多了。
“阿姨有没有对你说过早点找个女朋友?”我喝了一口水,感到精神有所恢复,“这个杯子真的太可爱了,不像会给一米九的男生喝水用的。”
“是我用的。”流川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有女生用过这个杯子,除非你是。”
“我怎么会是?”
“为什么不能?”
他耸耸肩,像个酷哥那样走掉,连冷风也吹不垮他非要在这段关系里高我一头的自尊。在维护流川的自尊和维护他的身体健康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你还是穿上吧。”我把外套披在流川身上,故意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你有没有听过那个预言,1999年是世界末日,有一半的人都会死。”
他像看一个精神病那样看着我,这让我感觉憋笑更加地不容易。
“你在说什么鬼话?”
“在这里冻死的话就活不到世界末日了。”
“怎么可能,不是还有你吗?”
四下无人,我握住他的手,有一点凉。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流川会主动握住我的手,有时还会笨拙地吻上来。
“虽然跟你一起看世界末日也不错,但是流川,你就没有什么在世界末日之前非做不可的事吗?”
流川跟我接吻,因为天冷,嘴唇有些干,但依然很暖。他习惯在接吻的时候睁眼,下一秒我便听到他不解风情的回答:
“你是白痴吗?怎么会相信这种事?”
我当然不会相信这种事。我和单线程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流川完全不是一样的人,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每个人都是要死的,十岁的时候知道人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一切对我都不重要,倘若明天就死掉,我也并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因为所有事都是可以被时间抹掉的,自然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但流川如果死在去美国前的任何一秒,这都会成为让我难过到一生难以忘记的事,所以我衷心祝福他像学校门口的小枫树那样茁壮成长,哪怕他曾经因为生气掰断我的鱼竿。
“路上小心点,别再睡着了。”
“知道。”
那之后我有很久一段时间没看到流川。大多数时间流川就像一条养的很好的家猫那样,只在他愿意的时候寻找人类玩毛线球(对于流川来说,这个毛线球变成一种更硬的橙色球类了),我并不知道流川什么时候把注意力从毛线球的上面转移到了我身上。有天出乎意料地,他说他很喜欢我。我没有与男生交往过的经验,也不讨厌流川,但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这件事的含义,于是我让他等一等,回去睡个好觉,考虑清楚再说一遍——如果他还是这么想的话。
可以肯定的是,再过二十年,流川也不会知道这只是我从十一岁开始就掌握的几十种委婉拒绝告白的方式的其中一种,所以第二天我看到他在球场等我时,我感到非常惊讶。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我昨天睡了十个小时。
“什么?”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傻,因为流川似乎笑了一下。
“你让我睡个好觉再来,所以我睡了十个小时。”
流川第一次如此耐心地对我解释,这让我几乎要相信他并不是在梦游。“我想说的和昨天一样。”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交往?”
他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我就那么答应下来了。这是我高中三年最诡异的事情,恋爱本来就不存在我高中的生活,因为很麻烦,会影响我打球和钓鱼,我以为流川也会是这样,他的生命中除了篮球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再容下一个人?可我居然就这样答应下来,还和流川相处地很好。虽然和流川的接吻不是我的第一次,但别的事情确实是第一次,比如和同性别的学弟一起看成//人//录//像,再照猫画虎地在彼此身上实验。
第一次搞得我很痛,流川是个固执到有时候令人讨厌的小孩,倘若是我在上面,他一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苦不堪言,但流川如果能在这种事上让步,他就不叫流川了。那时我的脑子也有点不清醒,总感觉被学弟上了实在太过丢人。看到他十分得意的样子,我做出一副笑盈盈但其实很欠揍的样子对他说:“你以后要是有女朋友,不要像对我那样对她,否则你的女朋友就只能维持一夜了。”
“我为什么会有女朋友,不是有你吗?”
他看着我,表情非常天真,那令我突然有一点负罪感。我在心里找补,是因为流川以后要去美国,注定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我才要提醒他,这依然不违背我作为学长的伟岸形象。
但不知为什么,我又鬼使神差地说:“男朋友也不要这么直接地对待,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脾气这么好,又愿意教你这些……”
他切了一声,那句白痴已经懒得说出口。现在想想那个女生说的话确实没错,凡是帅哥都有些常人难以接受的坏毛病在身上,对我来说,恶趣味体现在总喜欢故意捉弄看起来很好玩的东西。我对流川难道也是捉弄一只小猫那样的心情吗?但我不会跟真正的小猫亲吻,也不会和除了流川以外的人上床,至少在他去美国之前都是这样。
后来我又想过几次这个问题,在钓鱼的时候想过,上课睡醒的时候也想过。流川在篮球以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不知道方便面煮多久才会有最佳的口感,也不知道发胶瓶子和他用的洗发水区别其实很大,甚至不知道他一拳真的可以打死一个不够强壮的人,这样一个小孩在十七岁的时候孤零零地去美国,难道不是一件对他自己和美国社会都很可怕的事吗?
有段时间我实在很担心这件事,于是每次见面都催他背单词。流川并不是一个脾气差的小孩,他只是不太喜欢说话,在不触及原则的情况下。然而,在某次上床的时候我要求他背五个单词才可以继续的时候,他终于崩溃了。
“我讨厌你。”
他俊丽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的表情。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向他解释:“要去美国的话,你这点词汇量怎么够用……”
“但我现在又没有去美国,我在和你做。”
“那以后……”
“以后还没到。”
他盯了我两秒,我连忙开始解释:“我绝没有变心的意思,不信你可以去问越野,如果我有什么八卦他一定很乐意告诉你……总之,今天就不背单词了……”
我很难形容流川的眼神。我见过许多女生,从眼神中就能判断她们想和我发生一段短暂又刺激的关系,但流川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无论春夏秋冬,他似乎都不会改变,将永远以流川枫的样子活在世上,因为这世上就是有一辈子不知道发胶和洗发水的区别也能活下去的人。
但我还是教给了流川一些东西,之后几次再做,他的动作温柔了很多,痛苦也逐渐被快乐的感觉取代。生日的时候,他送给我一部传呼机,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难以见面的时候,偶尔,那上面会发来短短几个字符问好,或者几个我没见过的英文单词。我在神奈川待的最后几个月,每次发来消息后不久他人就会出现在门口,有时一下午都在上床,有时只是简单地吃个饭。
流川在国青队训练结束的时候我开始与学校的三方会谈,目标是回东京上大学,当然最好是东大。我并不是很喜欢东京,可以的话想一辈子留在神奈川,但我没有必须留在神奈川不可的理由,流川就更加没有……我为何会在此刻想到流川?
现在想到流川的时候我总会想到美国,美国是个离我很远,又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地方,因此我决定不过多去想。
冬假很快过去,新学期伊始,流川又回到了神奈川,在放学的时候,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出现在门口。我们都有许久未见,打过招呼后居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但他依然推着自行车跟我走在一起。路边的树枝抽出的绿色嫩芽将他的脸映衬得很可爱,好像他第一次对我告白的那天。那也一样是春天的下午,但流川已经比那时更进步了许多,过去的春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于是我对流川说,马上就要到春天了,你下个阶段的打算是什么?
他张开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其实他对我说过很多次,他要去国青队训练,他要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他要去美国延续他的梦想。讲到篮球的时候他眼里总放着光,像长不大的小孩永远地爱着他的玩具。我希望流川永远当一个眼里只有篮球的纯粹的人,纯粹的人实在太少了,世界上有五十亿人,流川是五十亿分之一的纯粹,我的生命里依旧会有许许多多个春天,但不会有和流川继续在一起的春天。在他迫不得已成为大人之前,在这个短暂的春天即将过去之前,我能做的只有教会他几分打篮球的知识,牵手的知识,接吻的知识,睡觉的知识,或许还有一点点如何说爱的知识。
于是我又说,流川,我跟你认识过两年了,谈恋爱好像也有一年多,但是从来没听过你说你爱我,你不对我说一次吗?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还要多余,而且对他而言无比艰难。他看着我,一向平静的脸起了波澜。我很少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即使打篮球输给我也不会。
“难道你对我只是开玩笑的吗?”我摊了摊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样也没什么,和你认识一年半,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不如说挺开心的……”
“白痴!我对你当然……”
他愤愤地盯着我,好像我说了什么罪不可赦的话,然后突然向我逼近,深吸一口气,抓住我的手腕,在我的手心画了一个心形,再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多么幼稚可笑的表白方式!我被他逗笑了,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心脏跳的真快,有时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起,我们的心跳的一样快,但此时此刻我的心却很平静。
“等你回来的时候樱花要开了。”我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注视着已经比我还高的流川:“从国青队回来的时候,跟我一起去看吧。”
“嗯。”
流川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尤其在这种时候,他总会失去说话的能力,只用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知道在他专注地看着什么的时候眼里容不下别的东西。于是我对他笑了笑,就像我一如既往对他做的那样。
“我说,你没有什么后悔的事吗?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就得做点什么死而无憾的事情才好啊。”
又来了,那个愚蠢的预言。我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想必流川也是,我从未见他参拜过神明,他唯一的篮球之神是具象化的迈克尔乔丹。但他此刻却真的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片刻,他皱起眉头,看向我的眼神稍微有点躲闪,似乎对他来说,那是个很难说出口的答案。
单细胞生物,阿米巴原虫,除了篮球什么也不了解的家伙,连如何接吻能让人舒服都要我去教的家伙,一句真正的告白都没说出过的家伙。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家伙呢?
“真可惜。”我看向地面。“我确实是很喜欢你的。”
“……白痴。”
“那我也说完了。”我对他笑了笑,似乎没有注意他的窘迫那样,“还有什么呢……对了,美国真的很远,祝你在那边一切顺利,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可是,你的英语还是不太行,我建议你再多练练,喜欢的话把我最喜欢的那盘磁带拿去也没问题,你喜欢的话什么都拿去,除了我自己,这还真是非常遗憾,不过……你在听吗,流川?”
他突然冲上来紧紧地拥抱着我,那是唯一一次我听见流川说我爱你。其实这个答案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为这一刻我在心中演练过许多次可能的答案,我本应该在这里祝他前途似锦,祝他成为超级新人,祝他成为家喻户晓的篮球巨星,我真心实意希望他在篮球的世界里越来越好,但此时此刻我却只想到,属于我和流川的春天马上就要结束了,而我们的结束会成为他辉煌的起点。
于是我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说了一句我也是。
END
看来还是有必要再说一遍我是流仙左右固定,cptag一向只打流仙的,网友当什么看的我管不了,但你不要跳到我脸上说这是逆家。我不想骂人,网络一线牵相逢即是缘,我跟你无冤无仇,网友也别对我太过分了,别指着我的产出说是仙流,好吗?
捡个猫家人们
后三张是这篇 史密斯夫妇 的衍生
:满嘴跑火车的后果
夏天的风你和我知道
没发过的和删过的一部分
睡前:不做冤大头了我要找个新坑自由飞翔
睡醒:好崩溃还是想画流仙……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太顺手了忍不住画了一堆